id="txt_87">天子道:“章卿快说出高见。”
章越转向天子,声音清晰而沉稳:“陛下,吕仆射只看到了匪患之名,却低估了此事之实、之危、之难!”
“漕运船夫,牵连东南六路,自江南至汴京,沿汴水而上,何止十万之众!这十万人,靠运粮、运盐、跑船为生,维系着京师百万军民的口粮,维系着朝廷税赋血脉之畅通!”
他顿了顿道:“这十万人背后,就是十个万户之家,数十万嗷嗷待哺的父老妻儿!”
“骤然清剿镇压,何为贼?何为良?刀兵之下,玉石俱焚!那些并未深入明教、只为谋生被裹挟的舟夫,如何自处?他们的家小何以为生?一旦激起民变,十万无以为生、心怀怨恨、熟谙水性的壮丁,若揭竿而起,沿汴水而下,席卷州县,又或是结筏聚众,攻掠扬州、真州、泗州等处,届时谁能收拾?此非清剿匪患,而是燃起干柴烈火!”
“大乱虽未至,其势已隐然可察啊!”
章越驳斥了吕公著。
吕公著则道:“陛下,此事需以雷霆手段,若不趁早铲除,以后怕是酿作大患。现在辽国自顾不暇,党项献降表臣服,正是天下晏然之事。”
“这时正宜下重手整治内乱,削平不服王化之人。若是天下有变时,也不敢如此操切。”
章越听吕公著之言语,想到之前王安石出兵熙河路与党项交战,辽国也来插一脚。
文彦博当时主张对辽强硬,与党项议和。
这与吕公著主张对内削平食菜事魔之事如出一辙。用此一事来阻扰另一事。
章越道:“陛下,眼下确实是盛世光景,天下太平。”
“但岂不闻乱不生于乱,而常生于治之时;危不起于危,而常起于安之日。”
“越是太平年景,越需居安思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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