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虛妄

脸颊，指尖缓缓摩挲着膝上的裙襬：「去取来吧。我想看看。」

\n佛经教人看破放下，可她不是要放下这世间万事万物，她只是想——放下他。

\n那日，湘阳王在回书房的廊道上，听见两个膳房的婆子低声说笑。

\n「……听说怡然轩的阿兰，还去佛堂借了几本佛经呢。」

\n「佛经？她看得懂么？」

\n「你懂什么，宋娘子说是要读的。」

\n湘阳王脚步一顿，眉心微微一蹙。佛经？

\n他并不觉得宋楚楚会是爱静之人，更不是那种耐得住读经的人。

\n脑海里不由浮现她往日闹得天翻地覆、眼波生光的模样——笑时明艷，怒时咬唇，哭时带着颤意地唤他「王爷」。

\n那些画面来得又急又真，像是隔着一层薄纱便能触到。他的手不自觉收紧，几乎要转身往怡然轩去。

\n只要走过去——只要转过那道角门——她或许正坐在窗下，或是抱着被褥在榻上打盹。

\n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硬生生压下脚下那股衝动，指节因收紧而泛白。终究只是抬步离去。

\n又如是过了数日。

\n初夏的午后，阳光斑驳洒在后园的长廊上，微风挟着花木的香气。宋楚楚慢慢踱着步，手中拈着一枝方才折下的玉兰花，神情淡淡，只是随意消磨时辰。

\n转过一个回廊时，视线尽头，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朝她走来。玄色锦袍随风微扬，眉目俊朗如昔，脚步沉稳有力。

\n她的脚步在那一瞬间僵住，呼吸像被什么卡住，玉兰花险些滑落。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——只一瞬，心头便像被重物击中，乱得不成样子。

\n她垂下眼，指尖因攥紧而微微颤动，在脑中反覆诵着这几日不知翻过多少遍的经文。

\n——王爷是假的，王爷的疼爱是假的，王爷的拥抱是假的……万物一场空……

\n待湘阳王行至她身前，她便规矩地福了个礼，声音端正而不带一丝颤意：「王爷万福。」

\n他不开口，她便仍屈着膝，不起身，也不抬头，礼极标准——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恭敬，将所有情绪都锁在了这个姿势里。

\n湘阳王目光落在她微垂的身影上，声线低沉道：「免礼。」

\n她闻声站直了，却仍低着头。

\n他眉心微蹙，缓声道：「抬头。」

\n宋楚楚依言抬起了脸。

\n那双眼眸，却不再是他记忆中盈满情绪的光——没有喜、没有怨，也没有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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