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仇恨

('啪嗒……啪嗒……

\n檐角黏连的雨珠沉沉坠落，没入泥泞里，余留空洞闷响，一下又一下，似垂死挣扎的心跳。

\n谢雪谏忽觉手背一凉，低头看去，是打湿的黄纸钱，卷着边，吸附在皮肤上。

\n一阵冷风吹过，那纸钱打着旋儿地被带走，沾着灰烬，飘向幽暗深处，那是一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。

\n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，浑浑噩噩，脚步沉重，仿佛拖着镣铐。

\n“吱呀”一声，残破的门被风顶开，一口棺材赫然闯入眼中。

\n一个约莫十二叁岁的少年正靠着棺木枯坐，瘦骨嶙峋，面色苍白，他的眼眶红肿，双眸空洞，显然哭过许多次，熬干了眼泪，不知麻木地望向哪里。

\n谢雪谏感到心酸，愧疚与懊悔涌上心头。当初若不是他招惹了公主，那个无辜的侍卫便不会死在他剑下，更不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棺材里。

\n这念头仿佛浸透盐水的鞭子，狠狠地抽打在他尚未愈合的旧患上——是他的脊骨，是他的良知，更是他日夜难安的灵魂。

\n窒息般的疼痛侵袭而来，谢雪谏只得攥紧拳头忍耐。

\n少年木然地扫过去，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，衣着虽然朴素，但气度不凡，非富即贵。

\n死水般的眼眸掠过一丝微澜，他声音嘶哑：“你是？”

\n谢雪谏心虚地避开那目光。

\n灵堂十分简陋，只有一口棺木，一个牌位，以及摆放在供桌上的窝头果子，不过牌位十分干净，棺材也是上好的木料，半点尘埃也没有，显然是反复擦拭过的。

\n谢雪谏垂下眼眸，对着棺木，沉重地跪拜。

\n少年见状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波澜，他与哥哥相依为命，没有亲朋好友，怎么会有人祭拜？还是他素未谋面的贵人。

\n难不成是哥哥在宫里结识的好友？

\n少年连忙起身，深深鞠躬还礼，随即带着几分惊喜的探究问道：“你是我哥哥的朋友？”

\n灵堂死寂。

\n谢雪谏滞涩起身，没有作答。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，双手捧过去，“对不起……你哥哥的事皆因我而起。丧仪诸事，我必尽心操持，令其入土……”

\n“是你！”少年的怒火猛地蹿起。

\n竟然是害死哥哥的人！他怎么敢……怎么敢来祭拜！

\n瘦弱的身躯顿时爆发出惊人力量，一拳狠狠地砸在谢雪谏的脸上。

\n“嘭”的一声闷响，银子哗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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