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死亡

('谢雪谏发不出任何声音，一种信仰崩塌的眩晕感席卷了他。

\n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。

\n始作俑者明明是她，可人却是因他而死，死在他悬停的剑锋之下。

\n血，实实在在地泼洒在他身上，染透他的干净而又庄严的官袍，更似要渗进他的魂魄。

\n他奉若圭臬的道德礼法、朝堂砥砺得来的铮铮傲骨，以及家族世代相传的、清白严明的风骨，正被这浓烈的血腥气味压得不堪重负，即将崩塌。

\n公主那讳莫如深的眼眸近在咫尺，指尖在他的唇边摩挲，逼得他快要窒息。

\n她不是在靠近，而是将他拖向那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！

\n他踉跄着后退。

\n砰！

\n背脊猝然撞上冰冷的柱，退无可退，被冷汗浸透的衣衫贴在柱身上，激得他微微一颤。

\n“公主……怎可藐视法度……”破碎的声音挤出喉咙，是他道德发出的本能挣扎。

\n“本宫——”萧韫宁的声音骤冷，斩钉截铁，“就是法度！”

\n她从来不想遵守什么规矩、什么礼法。

\n她要的，是成为规则本身，成为那至高无上的、生杀予夺的制定者！

\n谢雪谏的脸色惨白如纸。

\n那是面对绝对权力与毫无底线的疯狂时，本能的、深入骨髓的胆寒。

\n与此同时，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心悸悄然蔓延，细微的、浑然未觉的，如同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，在阴暗处滋生。

\n萧韫宁轻淡地笑了声。

\n她收回手，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，拿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沾染过他唇畔血渍的指尖。

\n那一点一点擦拭的动作，如同无声的凌迟，侮辱着、折磨着他的灵魂。

\n那本该是他的举动。

\n“况且……”萧韫宁轻柔的声音传来，却字字诛心，“人，是死在你手里，是本宫在保你啊。”

\n说话间，一抹殷红出现在白色的丝帕上，极不起眼，却让谢雪谏如遭雷轰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才勉强维持住站立。

\n萧韫宁玩味地欣赏着他濒临崩溃的惨状。

\n“你该……”尾音拖长，带着诱人堕落的、优雅的残忍，“感谢本宫才是。”

\n话音落下，那方染血的帕子被她信手一抛，轻飘飘地覆落在地上那具已然僵冷的尸体脸上。

\n“对了。”她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，语调轻快，“听闻谢大人有一位冰雪可爱的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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