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初六,上午。
天蓝,地白;大气干冷而清冽。
凌河摔在地上像一条冻僵了的蟒,七八位身着臃肿羊皮袄子的渔人在它身上沿着冰白色纹路寻觅,一路敲它的鳞。
咚,咚,咚。
冰镩锤击的声音沿空旷河面传得既快且远,冰屑碎钻般应声飞溅。
待许久后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最后一层薄冰穿了,便有了波波水声。
笊篱扒开冰碴,露出能照见人影的黝黑水面。
挂着倒钩和饵线的缆绳方垂入冰洞,正待有缘者咬钩,却被由远及近的破雪摩冰之声打断。
“糟嘞!”
渔人一拍大腿,嫌弃突如其来的大动静赶走了鱼,恼怒地抬眼。
下游东南方向,一长列载满了货物的冰橇车队由马拉着疾驰而来,拖着一尾雪龙。
“避开,避远些呦!”
大声呼喝远远传来,质地在寒风中冻得坚脆。
渔人们不情不愿地往岸侧避了十几米,错身时却被奔马强劲的活力动态感染,忍不住呐喊。
“兄弟哪儿过来的?”
“老丈,咱们临渊城来的…”
车上驭者亦扯着嗓子回道。
里许地外,马蹄铁踏冰的声音杳不可闻。
“这就是传闻中的冰运了?”
洪范闲握马缰,问道。
“倒未曾在瑶河上见过,靠谱吗?”
“靠谱!”
养浩穰重重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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