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沉淀下来的,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苦涩与几乎将他淹没的艳羡。
曾几何时,他也曾寒窗苦读至深夜,被庄先生抚须称赞“灵性十足,颇有才思”;他也曾在无数个夜晚,做着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”的美梦,幻想过自己金榜题名、光宗耀祖的风光时刻。
若不是…若不是那次,他那被猪油蒙了心的生母林噙霜,用那等阴私狠毒的手段去算计陷害…彻底断送了他原本大有可为的前程…今日那站在光芒中央,接受众人景仰、为家族带来无上荣耀的,未必就不能有他一个!
盛长枫下意识地用力摩挲着微凉的酒杯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眼神恍惚,仿佛透过眼前的热闹喧嚣,看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意气风发的自己。
然而,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后悔药,无尽的悔恨如同跗骨之蛆,日夜啃噬着他的心,最终却化为了对生母林噙霜那份又怨又怜、复杂难言的矛盾情绪。
他怨她心术不正,行事狠辣愚蠢,生生毁了他的前途;可那毕竟是生身之母,生育之恩大过天,事发之后,他已是竭尽全力,跪破了膝盖,哭哑了嗓子,才为她向盛怒之下的父亲求得一线生机,保住了性命。
如今,他只愿余生再也不要见到她,彼此在看不见对方的角落里,了此残生便好。
想到这里,他猛地将杯中那苦涩的酒液一饮而尽,烈酒灼喉,却压不住心底那片荒芜的冰凉。
就在盛家府邸一片觥筹交错、喜庆盈门之时,远在汴京郊外的一处偏僻田庄里,却是另一番死气沉沉、近乎绝望的景象。
这处田庄与程家的庄子相距不远,同是繁华汴京城外被遗忘的落魄角落,夕阳的余晖勉强洒落,却驱不散此地的阴冷与晦暗。
程少商正带着侍女莲房,在庄子后的矮坡上漫无目的地采摘着些不知名的野花,试图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时光,忽然,一阵尖锐的吵嚷和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哭笑声打破了郊野的寂静,惊起了几只寒鸦。
程少商循声蹙眉望去,只见一个穿着肮脏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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